我跟谷柑分享唱歌的大翅鯨故事
外出旅遊遇到動物的時候,總是想跟家裡的動物分享,一來他們是我生命中最親密的伴侶、二來是跟他們說的同時、我也在報告我當下的狀況,一舉數得讓彼此都更安心。
有一年,我為了想要理解「伴游」是怎樣的狀況?到底會不會干擾動物的生活,決心參加一個生態老師的團,去跟大翅鯨游泳(是說幸運看得到的話),我想自己站在溝通者的狀態,親身體驗跟詢問他們。
大翅鯨是南北半球都有,差別在肚子的底色,北半球多白肚子、南半球黑肚子。通常都是單一行動的多,只有在繁殖養育期的時候,媽媽帶著小孩、偶爾會有守衛者,有時候也會遇見狂歡的跑跑大翅鯨群。
但是多數的時候,我們遇到的都是母子隊,媽媽帶著小孩安穩地在海裡游泳,很安靜,只有小孩對於換氣還生疏的聲音、摻著海風不規律的合音。
另一種就是「大翅鯨歌者」,多是一位在海底,沒有相伴的夥伴,他自己會發出很多聲音,會逐漸形成規律的音調。根據觀察,每年會有3/4的部分相同,1/4是新的部分,每一個單身的歌者多會如此,而他們多是男性、據說啦~
我把這個故事跟「谷柑」分享:
谷柑是一位會寫詩的橘貓。
最近的狀態是奮力地抗癌中,努力把自己維持在圓潤胖的頹廢富二代形象。專長是愛媽媽然後調戲別人家的女貓,對所有他喜歡的人類女生說:「你好,我是谷柑,你好漂亮。」
目前貓生最卓越的形象就是「愛不到我女兒——歐歐。」因此被誤會為很專情,其實一點都沒有!
回到正題!我把大翅鯨的歌聲分享給谷柑聽。
他一邊聽,也試著哼出一些調調,好險我是音癡,也記不住,他幽幽地說:「乾媽,你也看到太多寂寞了,你不會變得更寂寞嗎?」
「不會啊,孤獨是我享受的一種狀態。」
「乾媽,我以前孤獨太久了,一個人的時候很像果凍,什麼都看得到,但是都不能動,乾媽,你的果凍是這樣嗎?」
「不是捏,我的孤獨果凍,是彩色的,會跟著風晃動,但是風動不動,我都還是可以決定,我跟世界的距離與目光,也是我選擇睜眼或是閉眼的,即便⋯⋯眼前的風景不會改變。」
「乾媽,你記得我在一個沒有風景的地方,當一個孤獨的果凍嗎?」
「很乾很黑的果凍?」
「很乾很黑很小的果凍,你知道嗎?我發出的小小喵喵聲,都被果凍吸走了。」
「嗯。」
「我都不敢跟媽媽說,媽媽有很多陽光,也有一些小果凍,我看見的時候,都會跟果凍說:『不要害怕,谷柑在,谷柑有看見。』」
「那妹妹有看嗎?」
「有啊,椪柑會跟我一起說『不要怕,谷椪柑有看見。』」
「荳荳呢?」
「荳荳會吃掉!」
「那會不會消化不良啊?」
「我不知道捏,荳荳什麼都吃掉,會變成透明的灰色一下下,又變回荳荳了!」
「荳荳有果凍嗎?」
「荳荳沒有果凍,荳荳就是荳荳啊,但是荳荳如果不是跟我們在一起,就不是荳荳了。」
「你會羨慕沒有果凍的人,或是動物嗎?」
谷柑想了很久。
「乾媽,像你這樣會變成果凍又可以變回水果的人,很少,也不一定會動或說話,所以我希望這世界的果凍少一點。」
「谷柑,你真的很怕這世界的人痛捏!」
「因為痛,真的很痛啊,乾媽~」谷柑鑽到我懷裡撒嬌。
「但是你知道,有時候,人會因為痛苦而變成另一種人,也許是他更喜歡的自己唷。」
「那我希望他身邊有愛他的動物,這樣痛苦就會毛毛萌萌的,不會只有痛痛的。」
「那我們一起祝福吧!」我把他的手包在我的手掌裡,一起努力祝福著。
果凍 谷柑著
果凍在黑暗裡面冒出來
我「喵」了一聲
被吸了進去
貓咪也被吸了進去
我的腳腳沒有毛毛變成一片
一片跟身體連在一起不會動的果凍
黑的
乾的
不會動的小小的果凍
變成果凍要變成很久
不能動 也不會動
貓咪一點也不能動
那時候貓咪還不是谷柑 沒有媽媽的陽光
只能等果凍 變成
更小的果凍
然後孤獨就降臨了
#很長的一段過場
果凍何時恢復
貓咪不知道
小聲的喵 這次喵出來了
貓咪小小小小小聲地哭了
喵滴 喵滴
喵滴啪
喵滴
喵滴
啪 啪 啪
喵
滴
啪
#谷柑的第一個妹妹叫做「椪柑」第二個妹妹叫做「荳荳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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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春花媽;插畫/Dinner
關於 Dinner:一個半自由業育有一貓的插畫家,喜歡畫身邊的人事物,由於四年前養了隻貓,於是開啟了畫毛孩的旅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