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被動植物寵溺的日子】遇見一隻改變我的貓

一個普通的地方阿姨為什麼會去學動物溝通?

我的生長過程跟一般人也沒差太多,爸媽健全,有兩個小時候會欺負我、長大對我還不錯的哥哥,養過的動物除了蠶寶寶,因為是學校說要養的,其他都被媽媽勒令丟掉⋯⋯

一直到大學,爸爸因為擔心媽媽一個人要顧家,才養起了狗,其實也是人家拜託爸爸幫忙照顧的狗,對於動物,我爸常說:「沒有責任感不可以養,你們現在連自己都養不起,就不用談什麼養動物。」

開始養貓的時候,我還是偷偷先養在公司,後來才偷偷帶回家,貓咪不小心跑出房間,我爸還以為是外面的野貓跑進來,只說「哪來這麼胖的野貓」,想必是給我台階下吧,哈哈哈哈哈,有個女兒傻瓜的爸爸,還是滿吃香的。

正式開始養貓,幾乎可以算是從父親的喪禮後。

母親知道我的內心崩潰,同意我把養在公司的貓們都帶回家,我在拜拜的時候,都叫我爸「阿公」,雖然感覺不到太多的情願,但是也沒有太不甘願的感覺。這應該是惡霸女兒強加給父親的意志,哈哈哈哈哈!隔一年,我終究考慮到家裡的格局跟媽媽的感受而離開家裡,當然帶著貓。

失去父親的那年,同時也是離開十年工作的同一個月,如同遊魂地度過父親成為靈魂的四十九天後,我嘗試繼續活著、像個人一樣活著,卻好像無法將腳安穩地在土地上行走著。不帶什麼特別的想法,只做著一些動手但是不用動腦的工作,回家的時候好好摸貓,安靜地哭,那時候住在偏遠的山上,哭得再大聲,風都不會有回音,窗外的鳥也只有貓跳起的時候,會發出尖銳的聲音,孤獨得剛好適合思考,思考自己想成為怎樣的人。

朋友有溫度但是保持禮貌距離關心我,直到有天突然連珠砲傳來很多訊息,訊息中有很多照片,是一隻橫躺著的小貓,臉很髒,髒到我忍不住擦手機的畫面,那是一隻橘白色的貓,不是說十隻橘貓九隻胖,還有一隻正在胖,為什麼他這麼瘦呢?

我邊擦手機,邊開始仔細讀起朋友的文字。

「這貓被車撞了」
光是看到這行字,我的心跳好像也跟著停了一下⋯⋯

「這是我朋友在路邊救的,他們沒養過貓,送到醫院後發現醫藥費很貴,他們有幫他募款,醫藥費算是有著落。但是他一直不吃,醫生說這本來就是流浪貓,如果沒有人要養,建議安樂死。」

那時候我很年輕,覺得醫生也太沒良心,但是後來我知道,良心不是做善事而已,因為醫生知道什麼是「痛苦的活著」或是說「沒有品質的生活」,所以在沒有人願意負責的情況之下,他必須先告訴我們「現實」是什麼⋯⋯

現實就是會甜、也會有苦到落淚的部分。

我跟朋友訊息來回幾次,我跟他說我雖然照顧過幾次受傷的幼貓,但是我沒有顧過「癱瘓的小貓」,這樣跳級跳太大了,我做不到啊!
「可是他要被安樂死了!」
「沒有人幫他就要死了,他都好不容易撐下去!」
「這是生命啊~」

但是我朋友是叫我幫忙,不是他要養!實在也不能怪他,因為那時候他還沒養過貓,他會陪伴的貓、就是我家的貓,而且十隻橘貓有九隻半都太迷人了,我朋友就是整個被迷到失了心神了。我都怕他失去理智,會去醫院跟醫生對罵!

「好吧!我先去醫院看看,我試著餵他,如果他願意吃,那我試試看,但是你說他入院到現在都不吃,我真的是⋯⋯」
「唉唷你就試試啦!」
「哎,希望他會願意吃,不吃真的不可能活下去,因為也不可能打一輩子的點滴,希望這個小孩子,真的想活下去,不是偶然地活下去的!」
「可以啦!我們一起去!」
「希望他會吃,這樣我才敢試試看帶他回來!」
「你一定可以幫他的啦!」

那天晚上下著雨,我先到醫院,跟著醫助的指示,我上樓看他,卡在三層樓中央,他的上方、下方與旁邊都有喧囂的動物,他自己一個像沒有靈魂的娃娃,並沒有太多生氣,我輕聲走過去,會吵的動物還是喧騰著、震動到他的房間,他依舊橫躺著不動。

「寶寶啊,你這樣躺多久了啊?」
回答我的是一動也不動、連呼吸都薄弱的存在。

我拿起眼前的肉泥水,用湯匙淺淺地挖了一勺。
「寶寶啊,一點點就好,吃一點點好嗎?」

我把他的頭微微抬起、讓他的口斜斜地往上。
「一點點唷,嘴巴開一點點,吃一點點也好唷!」

我輕輕傾斜湯匙,一點一點的,他竟然也開口很慢、很緩慢、非常緩慢地吞下去。

「咦!他吃了,那你要帶回家!」朋友突然出現在身後!
「蛤?」
「你說他願意吃,你就可以帶他回家照顧啊,你可以啦!」
「靠杯啊!」

但是我遵守約定,我確實把他帶回家顧了,那時候醫生說:「你帶他回家也是送死,你自己想清楚,後天就過年了,會在意就不要做這種事情,他活著也不見得是快樂的!」

「好的!謝謝醫生提醒,我家沒忌諱!貓咪有緣就互相陪一場!」
雖然跟醫生講得很文明,其實我內心一堆髒話!很後來才理解醫者的仁慈,不是只對人而已。

後續的故事,如果想繼續看,留言告訴我吧,今天先到這裡囉~我繼續去顧貓喔!

春花媽

我有一個狗大姐,一個貓二姐,三個貓兒子跟三個貓女兒,喜歡海洋,住在山邊,每天都會看到蟲。當職業的動物溝通者已經很多年,不跟動物講話的時候,也會跟植物講話,常常都被昆蟲打斷,但是還是能好好的聊下去。 面對各種生命都滿容易傻笑的,但是面對人很容易尷尬,與其說自己是一個人,不如說是來學習當人,而很妙的是⋯⋯活到現在讓我人好好當安然人的,很大一部分是與植物對話帶給我的。 寫字,我是練習當地球人的具體方式,希望透過文字,你們可以理解我心裡的風景,那些動植物傳遞給我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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