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被動植物寵溺的日子】你喜歡過狗嗎?(上)

你喜歡過狗嗎?或是說你有印象深刻的狗朋友嗎?

小時候鄉下的老家,有很大很大很帥的德國狼犬。常常笑到眼睛都看不見的叔叔,不知道為何常常把小孩放在狼犬背上,那個時候哥哥們都長得滿長的,剩我一個肥軟的小胖妹,常常就這樣被放到狗背上。

印象中有三隻狼犬,一隻很兇都不可以出籠子、一隻是很好動的狼犬兒子,不常駝我們、但是很常被哥哥們壓一下玩,他不會怕,他就是從人肉堆裡鑽出來,有種小小年紀就在訓練救援的感覺?

最後是狼犬媽媽,長得真的很像狼,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哭了、然後還被放到背上,就哭更慘了(大人真的不要這樣玩小孩啦!也不要這樣對待新加入自己家庭的動物!有效隔離永保安康。)結果狼犬媽媽就趴下,安靜地趴在旁邊看我嚎啕大哭,我就忘我哭吼,他只是安穩地趴著,直到我哭累到趴倒,趴在他身上⋯⋯他一動也沒動。

過程多久,我其實忘了⋯⋯因為那應該是兩三歲的事情,但是我記得後來狼犬媽媽看到我都會先趴著,等我靠近才會舔舔我,第一次舔舔我的時候,他定定看著我的眼睛,確認我眼中沒有淚水,才試探性地舔了一下,我沒哭,他再舔我整個臉,然後我就笑了出來。

後來真的滿常被放在背上,在田埂上走來走去,印象中只有掉下來過一次,因為我覺得癢癢的,自己動來動去,就滑下來,直接變泥娃娃,但是狼犬媽媽不慌不忙地叼著我的領口,然後使喚兒子回去叫大人,我就變回清白的肥軟娃兒!

到底被罵的是狼犬媽媽還是叔叔、我其實忘了,總之後來就不住在鄉下了,但是我一直記得狼犬媽媽黑黑濕潤的眼睛,跟舌頭暖暖黏黏的感覺,每每想到下意識地會有點縮脖子笑出來,小小的笑聲,小小的⋯⋯小到幾乎忘記了⋯⋯

記憶中溼潤的大眼,被父親的眼睛取代,一樣溫軟溼潤,黑色的圈圈內是咖啡色的圓,跟狼犬媽媽一樣很愛親我,笑的時候,我們的眼睛會一起不見,但是我們都會笑得跟大聲,跟狼犬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!我很常被父親抱著,跟被狼犬媽媽背著一樣,可以安心的睡著,沒有掉下來的印象。

充滿老公寓的巷弄,有很多形形色色的流浪狗,是大家的鄰居。

他們跟小時候的狼犬長得都不一樣,然後都會推!倒!我!這是我回台北後,感覺差最多的一件事情:「狗會推倒我!」

之前的狼狗都不會,後來就發生了各種手上有食物被狗搶走、吃到一半的麵包被狗連手一起含住、或是突然被狗環繞但是都很大聲,說實在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跟小時候的狗不一樣?

然後⋯⋯我就變得很怕狗!

但是只要聽到一點吸鼻子,醞釀要哭的聲音,父親就是穿著拖鞋穩穩地出場,一出場這些狗就散去了,他甚至也沒發出噓聲、或是一點張揚的動作,狗就走了,老爸總是說:「你不要怕狗,狗就會怕你了!」

我壓根兒沒聽懂、看到老爸哭就對了,當女兒的特權一次都不能少用,反正就是穩當地被抱了起來,繼續放聲大哭就對了,然後我從怕狗,變成很討厭狗!

一直到國小三年級,都有在學校或是在返家的路上,被狗追到尿褲子的經驗,對我來說,狗幾乎都跟鬼沒什麼兩樣了,又凶狠又會變大又追著我不放!但是這些地方都沒有爸爸保護我,靠自己擊退狗或是要跑贏狗,真的太難了!越來越多的恐懼、堆積在心底⋯⋯

記得有一次、我夢到狼犬媽媽,我哭著跟他說「狗狗好壞,狗狗好壞,你們狗狗好壞!」媽媽如同以往地環抱著我,然後先用頭靠著我的頭,等我不哭了,才開始舔我的臉,一點一點的、然後整個臉頰。

醒來,我問老爸「叔叔養的狗、現在還好嗎?」
爸說:「老家很久沒養狗了。」

春花媽

我有一個狗大姐,一個貓二姐,三個貓兒子跟三個貓女兒,喜歡海洋,住在山邊,每天都會看到蟲。當職業的動物溝通者已經很多年,不跟動物講話的時候,也會跟植物講話,常常都被昆蟲打斷,但是還是能好好的聊下去。 面對各種生命都滿容易傻笑的,但是面對人很容易尷尬,與其說自己是一個人,不如說是來學習當人,而很妙的是⋯⋯活到現在讓我人好好當安然人的,很大一部分是與植物對話帶給我的。 寫字,我是練習當地球人的具體方式,希望透過文字,你們可以理解我心裡的風景,那些動植物傳遞給我的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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