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在以華人族群為多數的新加坡,來自華人社會的台灣人,生活上就不免覺得有許多便利之處,光是語言、文化生活習慣、飲食就令人覺得備感親切,甚至當地人講的的許多方言,讓台灣人聽來更是耳熟,加上近年來來自中國移民的族群也越來越多,路上處處都見得到華語與英語並列的標牌,即使在官方語言是馬來語,工作通用語言是英語的此地,日常間如果跟當地華人面孔的居民以華語溝通,基本上也都能通,只不過這也並非絕對,來到這裡,講華語就一定百分之百通嗎?其實也得看人,許多年輕一輩習慣講英語、或者成長背景受英語教育為主的新加坡華人,聽到要講華語,也可能講得零零落落,講沒幾句又用英語回敬你了。
關於在新加坡,人們通常講什麼語言,以上的粗略描述,確實與實際的新加坡現況沒有太大出路,而這也是對於新加坡稍有了解的台灣人對此地的一部分印象。僅十年來前來東南亞自助旅遊越來越便利,台新兩地的民間交流比起早期也越加頻繁,不過還是經常在與親友間的言談中發現,普遍台灣人對於新加坡的生活、文化,歷史、政經情況甚至是地理位置都尚處於不甚瞭解、停留在某些表層刻板印象或幾乎陌生的狀況,而每每與大家聊起,都覺得非常有趣,除了分享自身經驗外,也鼓勵大家若到新加坡旅遊,都可以好好地更去仔細觀察,深入街坊以有別於純觀光的視角,去瞭解這邊的當地生活。或者如果有機會認識來自新加坡的當地人,也能透過與其交流而發現,即使彼此講的都是華語,也是大大不同。相較於其他國家,新加坡的語言總給我一種「那麼遠、又那麼近」的感覺,而對初訪此地的台灣人而言,語言絕對是首當其衝,最令人感到有趣、也最受衝擊。
多年前曾被一位有人問起「所以新加坡人,是講新加坡話嗎?還是講什麼語言?」,日後也數次被不同親友問起,「新加坡人聽說都是講英文,可是他們好像還講一種很像那些新加坡電影裡的語言,那是什麼語言?」而有多一點了解的人,知道在新加坡大家會講Singlish,語尾語調總是要加上Lah(啦)、Lor(囉)、Hor(吼)、Meh(咩)等等,然後他們講華語有個奇妙的口音…等等,但其實如果真的認識了新加坡朋友,會發現有趣的真的不止這些,如果對於文化、歷史如何影響語言有興趣的人,來這裡經常都能有驚奇發現。
關於新加坡英語(Singlish),或稱作星式英語,相關介紹書籍或網路上都能查得到豐富又專業的資料,這裡也不贅述,簡而言之,就是一種在新加坡當地通用的英語方言,但這樣的語言裡頭又夾雜了許多當地獨有的詞彙,像是福建話(接近台灣的閩南語)、潮州話、廣東話、客家話、馬來語、印尼語、華語、甚至些許印度方言等等,於是Singlish常常乍聽之下好像是英語,但對於台灣人來說,有時候又好像台語,親切感油然而生。
然而,大部份時候對於台灣人而言,如果不是在這裡住久了,第一次聽到還是會一頭霧水,因為裡頭有太多不同的詞彙是幾乎陌生的,而新加坡人講話的語速又普遍非常快,基本上如果兩個新加坡華人在我們面前,想要使用新加坡式英語對談並讓我們聽不懂,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。所以說,在新加坡就肯定聽得懂他們的華語嗎?其實答案也不盡然是Yes了。而當地老一輩,或者中生代、或來自馬來西亞的移民,也有使用當地方言的習慣,因此更多時候他們彼此交談,是用福建話、潮州話、廣東話、海南話、客家話在溝通,我們也是聽得一頭霧水,但如果用福建話聊,通曉閩南語的我們還能聊上幾句,非常有意思。不過即使新加坡華人以華語跟我們溝通,光是用詞上就有許多出路,一時間還會反應不過來呢,雞同鴨講、詞不達意的狀況也經常發生,不過聽久了,或者去了解該詞背後的意思,又不免驚呼:「哇!太有趣了吧,原來是這個意思!」
關於新加坡,不少人還是從「聽說很無聊」的口耳相傳中去理解,我個人的經驗是,只要敞開心胸放大眼睛,還有更多值得從生活裡挖掘、探奇的小地方去認識這個小島,想更深入當地人的生活,先從豎起耳朵、偷聽kopitiam(當地傳統南洋咖啡店)裡隔壁桌在聊什麼開始!
文/Jamie H ;攝影/Sean Lee