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西班牙新居的窗台前，欣賞著對街鄰居用心佈置的窗台，我們四口之家終於從德國漢堡落腳瓦倫西亞，開始了下一階段的新生活！而搬家之日，很巧地就是我與Ｊ結婚五週年的紀念日，才赫然發現，我們兩人相識已快要八年了。
平凡的四人家居生活，加上歐洲對於各種「組合式家庭」的高接受度，所以我們並沒有時常想起彼此之間的差異，但每回新朋友見到我16歲大的女兒，再提到Ｊ才從大學畢業沒多久，立刻就猜得到我們夫妻倆應該有不小的年齡差距。
是的，我們相差了14歲。
一開始，他雖知道我比他年紀大，卻不知道大多少。我問：「你認為年齡重要嗎？」，他說不，我們也就一直都沒談起這個話題，一直到在一起好幾個月之後，他不小心看到我的護照，才知道身邊這位「姊姊」的年紀還真大他不少！剛認識Ｊ時，他21歲，剛從德國技職系統重回大學體系讀書，而我已是創業多年，在江湖打滾已久。不少家人偷偷用「中年危機」來形容我這次的戀情。年齡加上遠距，任何正常過了做夢年紀的成年人都不會看好這段關係。
但又有什麼關係呢？我有自己的事業與收入，也能自己獨自照顧孩子、過好日子，完全不「需要」一份婚姻關係；他一個人，自在來去，也沒有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的理由。我們都同意，別一開始就抱著「天長地久」的偏執，就實實在在用兩顆單純的心，好好彼此相處。
若這個月覺得彼此相處愉快，就延續下一個月；如果這一年感覺「有彼此真好」，就「續約」下一年。這樣的心態，讓我們對這份關係沒有過多的「必須如何如何」的假設，卻因此有了更多的彼此珍惜。竟然這樣也續約了將近十年啊！
我們家四個人分處四個世代。我40多歲，Ｊ準備要過30歲生日了，大女兒快16歲，兒子4歲。這個奇妙組合的家庭看起來應該有很多衝突點，但實際生活起來並沒有什麼「違和感」，反倒多了很多笑點與彼此理解。面對青春期女兒，介在中間世代的Ｊ常幫助我用客觀的角度來理解彼此間的差異，而三人一起「對付」小兒子，讓我也時常覺得輕鬆很多。
人們都不喜歡他人對自己的關係指指點點，但卻常自動為關係貼上許多的「應該」，多了「戲劇感」卻忘了時常問自己與對方：「喜歡在一起嗎？喜歡在一起時的自己嗎？」。事實上，能遇到相處愉快又彼此喜歡的人，已是那麼不容易，管他有任何的外在差異呢？「不平凡」的關係的確要面對不少挑戰，但別忘了關係最最基礎的，是兩人能相處得舒服自在。外人能給我們一堆八點檔式的盤問，但千萬不要把自己人生放在別人劇本裡頭演！誠實地面對關係，面對自己，兩人安靜的平凡生活，更是迷人。
今年又到了「續約」的時刻。我們到今日仍然時常問彼此：「你和我在一起快樂嗎？我讓你快樂嗎？」。與對方在一起，能自在做自己，且自然地活出自己最好最愉快的版本，說到底，這不就是兩人世界最美好的狀態嗎？
文 / 凱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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